另有东风吹动着树叶的声音,蜡烛燃烧时偶尔噼啪一声。
车夫已经扬鞭驱马了,车里的萧重没有说话,只是有点惊奇的看着正襟端坐的方婉。
方婉本身倒是没感觉,她沉浸在获得老天爷赔偿的高兴中,更沉浸在此后充满但愿的日子里,这一世,她就不进都城了,再也不跟上一世的那些人有牵涉,皇位、夺嫡、诡计再也跟她无关了,她要好好的活着,贡献父亲,嫁一个夫君,生一堆孩子!
这是十几年工夫打造出来的光彩,是在温郡王府无坚不摧的利器,是毁灭了温郡王府的倾国倾城的笑容。这是上一世留下的陈迹,便是重来一世也不会消逝的。
方婉感觉本身应当尽量对他好点,和顺一点,便不说他身份高贵,本就招惹不起,只要想到他比本身死的还早,仿佛便就有了点儿同病相怜了。
如许刻骨铭心之事,现在她有了能够重新来过的机遇,她当然要第一时候分开这里,固然她也记得被三皇子瞥见的日子不是本日,可对她来讲,这处所已经算是梦魇,她一刻钟也不肯意在这里多留。
谁也不晓得方婉对这个时候有多么的刻骨铭心,上一世就是在这别院里,她偶尔被出京办差事的三皇子见到,开启了她的祸端,方家的祸端,在那以后的十四年光阴里,她无数次的悔怨那一年的别院之行,无数次的假定着如果没有到这里来,她的平生会是如何样的景象。
从别院回城的路不是官道,有些偏僻,马车走的虽慢也很有点颠簸,要走三个多时候,近晌午的时候,路边看到一座茶寮,一行人三辆车停下来打尖用饭。
这统统新鲜而活泼,让她感觉她是真的返来了,而不是她的梦。
那是真正的梦魇,处所上的浅显世家,靠着先祖的余荫过日子,早已阔别了权势,常日里过的还算花团锦簇,可在三皇子如许的天潢贵胄,金枝玉叶的手里,底子连挣扎之力都没有,在那样的权势之下,完整没有事理可讲,一触即溃。
如许偏僻的路边茶寮自是粗陋,丫环们也做不了甚么饭菜可用,只能吃食盒,可方婉不在乎,她的精力特别好,这大半夜没睡一点儿也没毛病,乃至带着几分亢奋的思忖着,这一趟回到家里了,说甚么也不出门了,那一回,三皇子在锦城呆了十七天,四月初二回的都城,她当然不敢卡着日子来,尽管叫人探听着三皇子走了,再过十天,确信他走的远了,她便能够出门了!
就放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