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样？可有线索了？”陆江北跟展捕头交了两句话，公然比自乱方寸的卢知州管用多了。展捕头先不再提抓犯人的事，跑去保持次序了，将卢府中看热烈的人驱走一半，又将被陆江北隔空打穴的蓟樱桃给搬运到一旁的墙根，腾出空位来，将蓟孀妇、槐花的尸身摆出来，等候上官来查验。
她只感觉身上一暖，回神看，原是陆江北见她的披风脱给了珍珠暖着，就又解下他的猩猩红大氅给她细心裹上。而这个时候，左旁冒出了十几个紫衣官差，来的煞是高耸，仿佛新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普通，瞧穿着跟展捕头那些人不是同一拨，倒有点像三年前水商观，陆江北等人叫来搜索道观的差属。他们是，厂卫，寺人？陆江北叫他们过来帮手，不算是以机谋私吧。
何当归不知脑中想到了甚么，旋即低头，轻声答道：“我只保几小我，余者不管。如果然有那一天，娘舅你且看着办吧，我天然不敢多话，也不敢怨。”
一旁的卢知州不认得陆江北，却认得他身着的一袭蟒袍里衬、腰间玉带和飞凤靴，全都是锦衣卫将领的专属服色，属于一种特权标记。又见他对何蜜斯的温存体恤、脉脉软语，卢知州奇特之余，上前跟陆江北通了几句官话，又谢过了他的仗义援手，才说出了一件没跟何当归说出来的事：“阿谁砒霜，我们家里存着很多，后院的柴房里也有几包。”
“当归你都不奇特，我们干吗放耳目在罗府，你不怕锦衣卫下一步的目标，是你们罗府吗？”陆江北笑问，“你不为他们讨情吗？若你开口讨情，或许我会徇一回私，对他们网开一面。”
“锦衣卫一贯有特权，何况我是顶着天子钦差的名头来了扬州――扬州黜置使、兼江淮督察使。本来前者该让耿大人担负才对，可他旧疾突发，家去养病了，我才两重官身来了扬州。”陆江北如此讲道，“不过是‘一次性’的，回京师就脱去了，现在却刚好派上用处。当归你说，此案是让那几名下人顶罪，还是一并连那蓟蜜斯都处理了，给秦氏撤除一个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