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忘尘伸手拢好衣服,轻斥道,“坐好。”
“你捡回大熊后,我派人查过。不消担忧,他算不得人物。”
“你为何不拆穿我?”知名氏安静的问道。
“我晓得,她只是不想我辛苦。”
“当年她为何自缢而亡?”墨忘尘不答反问。
红颜没法,只得赶着马车,将墨忘尘和知名氏安设在车内。
墨忘尘仍旧是一身烟白长袍,唯有袖口绣着金丝滚的流纹云绣,乍看下,就像与落雪的天山融为一处了。红颜极不满,非要给他也戴上毡帽,墨忘尘没法,只得顺服的不伦不类的戴在头上。
“天山属极寒之地,你该备下冬衣了。”墨忘尘看着她笑。他还记得往年冬至,她被冻的跳脚,烧的全部屋子都暖暖的才肯罢休。
知名氏像喝了一口苦茶,面上皆是苦涩,“凤翎枝确是能救隐玉氏,但那药方残破,我凭一己之力,辨认出了雪蕊,麝角等物,却仍功亏一篑。当时她不过二十六岁,却已面衰如老妪,凤翎枝花开之时,她的笑我长生难忘。”
红颜扬起笑来,“没事,一会就干了。”
“明天就上天山!我一刻也不能等了。”红颜回身就走。
而他在豪赌。
傻子。
红颜却像想到了甚么,满含深意的看了墨忘尘一眼,“这就去买。”
红颜内心痒痒的,苦苦挣扎了一番还是贼心的不死的贴了上去,“就抱一会,就一会。”
“晓得了,晓得了。”那被骂的少年回身就跑了。
墨忘尘面上闪现一个苦笑。
红颜像见了骨头的狗一样,欢叫一声,朝墨忘尘扑去。
知名氏手中拿着药盅,站在屋中看着院落中的两人失神,雪色的长胡子落在地上,落寞的依偎在一处。
红颜还一本端庄的解释他现在体弱,到了山上如果侵入了风寒是要命的事,不如穿多些,将风寒扼杀在襁褓中。她也非常体贴的为知名氏买了毡帽,只是并不是让他带头上,而是绑在脖子上,用来盛他那数尺长的胡子。
红颜倒是不晓得两人在车内说了甚么,她细心的在车后安了一个小小的药庐,每日为墨忘尘煎药,调度身子。
红颜心不在焉的应着,一手拉住了墨忘尘的手腕,公然邪郁于里,气血停滞阳气不畅,脉沉有力。她面上一沉,部下微微用力,怒道,“你骗我!”
“免获得时在山上分不清是雪还是胡子,踩住就不美了。”
知名氏也不管墨忘尘听不听的懂,只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老脸上眼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