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漪被司琴引着进了寝殿时,模糊约约听着安嫤的声音,虽有些有力,却尚算安静,想是正在与李凤娇说昨日之事,明漪又走近几步,便听清楚了。
说到此处,安嫤的声线终是有些不稳。
“阿嫤,褚燕汐入东宫已是究竟,可何时入,出去时,陛下与太子殿下是何态度,你眼下还大有可为。你是个聪明人,当知该如何做,对你,对你腹中的孩子才是最好!”
安嫤和李凤娇皆是转头朝她看来,“明漪,你来了?”
安嫤竟然这个时候有了身孕,明显该是一桩天大的丧事,但是恰幸亏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儿……
只是水还呛咳成了那般,想到昨日的景象,想到安嫤红了的眼,明漪在心底悄悄叹了一声。
这话里自还是满满的肝火,安嫤嫁进东宫虽已稀有月,人前瞧着更是慎重了不知多少,但在靠近的人面前还是藏着些许将门虎女的火爆脾气。
明漪冲着两人点了点头,见安嫤朝她招手,她便是靠了畴昔,同李凤娇普通,斜签着身子在榻边坐下了,抬眼打量着安嫤的神采,“太子妃娘娘现在可还好?既是身子金贵,昨日为何还要喝酒?”
“阿嫤自是想得再清楚不过。”明漪叹了一声,伸手畴昔握住她的手,可贵在她结婚后,又逾距地唤她一声“阿嫤”。
“那不是酒,是事前备好的熟水。”安嫤神采微微一黯,抿紧唇角道。
“你们不需劝,我刚才的话你们都闻声了,用不着你们劝,我自个儿想得清楚得很。我现在是诸事不管,只顾着我自个儿和肚子里的这个就是了,他要纳新要办丧事要如何都随他……”安嫤说着,又是微微红了眼眶。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件事到处都透着蹊跷。
“你能这般想就是再好不过了!”明漪终因而转过帘栊,刚好也接上了安嫤的话。
李凤娇叹了一声,对明漪道,“你来之前太医刚来请过脉,还是略动了些胎气,加上本就有些胎像不稳,只得谨慎些好生养着,再不能心境不平了,以是,你快些劝劝……”
明漪苦笑了一下,“眼下事情已是出了,我就是与你一道将太子殿下吵架一通又如何?阿嫤,我与你说这些只是想奉告你,你从一开端就晓得,你嫁的是谁。你的夫君,不是浅显人,他是大周的太子殿下!而此时,太子殿下心向着你,向着你肚子里的孩子,眼下他又对你心胸惭愧,另有陛下……他对太子广纳妃嫔,为皇家开枝散叶定是乐见其成的,何况,对方出身清流褚家,褚燕汐入了东宫,大周的一大半文臣都会归心。可你此时怀着身子,又被太子伤了心,陛下定会顾恤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