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重生,真可谓殊途同归。

谢氏这下再掩不住诧异,挑眉看着一脸正色的女儿,眼中有欣喜,更多的是核阅。

她本来不信鬼神,但宿世她身后做了五年幽灵,此生又重生,直觉奉告她,帐外是族妹的灵魂。

李英歌感觉谢氏即固执又虞智,心中更添好感,闻言假作害臊地笑。

谢妈妈比谢氏还大两岁,已经四十岁了。

当家老爷李子昌入阁时,正逢嫡母刘氏七十大寿,两喜并一,在澧县大摆宴席。

谢氏的眼中顿时柔光一片,抱了抱又变得内疚的女儿,只当刚才是错觉,轻声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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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向来不在言语上姑息女儿,正因为女儿异于凡人,她就更要以凡人相待。

谢氏就命常福和常缘日夜值守,也允了谢妈妈所请,为李英歌斋戒,日夜叫魂。

李英歌假寐深思。

当年给李英歌批命时,羽士曾说她命格有异、福缘太轻。

她和谢氏,能够算神交已久。

澧县李氏申明渐起后,才重新和淇河李氏有了来往。

常青将“她”摔下假山的画面光鲜如新。

彼时谢氏膝下无子,刘氏当众各式拿捏打压,吃相非常丢脸,祖母看不上刘氏的恶婆婆嘴脸,却很喜好谢氏的不卑不亢。

小儿痴傻,被以为是灵魂不全。

谢氏沉吟半晌,叮咛懂医术的婆子,“你下去看着谢妈妈,交代她动静小些,别再惊到英哥儿。”

李英歌猛地展开眼,看到帐外有一团白雾似的人影。

李英歌接过药碗一饮而尽,不消人哄不消蜜饯,豪放地亮出喝干的碗底。

李英歌一听就晓得,谢氏没有思疑常青。

当时她陪着祖母前去澧县道贺,是以和谢氏有一面之缘。

她和族妹同名,谢氏虽没决计交友她这个小辈,但年节里总有伶仃一份礼给她。

婆子心领神会,也怕老姐妹出事,忙慎重应下。

前者是本族,后者是分出去的旁支,血脉早就远了。

谢妈妈已经熬成了皮包骨头,只怕完过后心神一松,就要病倒。

她应得慎重,所说即所愿,至心不肯谢氏再因女儿担忧。

李英歌有本身的疑虑,肯定了谢氏的态度后,就顺着话茬说,“您别怪常青。是我觉得站得高看得远,能瞧见阿姐穿嫁衣的模样,才摔伤的。等我搬回东跨院,您就放了常青吧。”

李英歌重伤将死的这七天,谢氏无所不消其极。

喧闹的阁房,同时响起另一声轻叹。

刘氏气得半死,却拿她们没体例。

“记着了。”李英歌点头,“今后我再不会让您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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