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说:“河南巡抚兼东河河道总督李鹤年已将灾情上报朝廷。本年不但河南,山西、直隶、山东、陕西都遭受了大灾,哀鸿过千万,皇上已经下了罪己诏,还命老夫为钦差大臣,坐镇天津,兼顾天下赋税,布施哀鸿。河南灾情严峻,人丁又浩繁,你把手头的事暂放,代我去实地查探灾情。祈愿老天爷能让哀鸿们熬过这个寒冬,不然,民为国本,食为民天,天塌了,饥民必揭竿而起,天下必乱,重蹈长毛之大祸！”
宋骁飞一听,这王八蛋知县必定是一赃官,虚报了常平仓的储粮,灾害临头却开溜了,让我逮住了非当场正法不成！看来这场大灾荒,既是天灾,也是**,不晓得河南巡抚兼东河河道总督李鹤年知不晓得这环境,本身此次面对的救灾情势,必定更加严峻,另有袁寨也不晓得现在如何样了。宋骁飞心乱如麻,但还是对王士珍说:“把我们的干粮都给他们,我们抓紧时候赶到开封府衙,晚一天,就会多成千上万的人饿死。”
宋骁飞回河南之前,跟容蓉告别。容蓉要求跟宋骁飞一起去灾区,让《强国报》也为赈灾出一份力,宋骁飞也想借《强国报》来鼓励各地乡绅和外洋华侨捐款救灾,便承诺了。
王士珍说:“我们明天急着赶路,都还没吃东西,粮食都给他们吗?”
到了河南境内,灾情比宋骁飞设想的要严峻很多,一起千里,成群的蝗虫,像苍蝇一样,密密麻麻,在空中嗡嗡乱叫,目之所见,皆系鹄面鸠形,耳之所闻,不过男啼女哭。枯骸塞途,绕车而过,残喘呼救,望地而僵,饥黎饿殍载道。
李鸿章道:“客岁南边遭受大暴雨,北方各省干旱,直隶全省遭蝗灾,灾情之惨烈,两百年未见,千万膨颗粒无收,老夫尽力救灾,几近耗尽国度粮仓,才稳住哀鸿。本来想本大哥天爷会赏百姓一口饭吃,不想旱情和蝗灾变本加厉,保定以西,河间以南,旱蝗相乘,灾区甚广,哀鸿春间犹采苜蓿、榆叶、榆皮为食,继食槐柳叶,经年不见谷食者,十室而五,逃亡转徙者,十室而三。特别是你的故乡河南,全省灾区缺粮,现已无树皮草根可挖,数万饥民饿死,很多村落乃至呈现易子而食的悲剧,老夫深感肉痛,不由堕泪！”
身后的五十多人见老者下跪,也跟着跪在了宋骁飞的马车前。
宋骁飞道:“性命关天,万事自当以赈灾为急,门生这就归去清算东西。”
一行人到了开封地界,已是中午,太阳病怏怏地挂在天空,大地都开裂了,像伸开的鳄鱼嘴。门路两旁的树木,一片叶子都没有,树皮都被哀鸿剥光了！秋风一起,山丘上黄土飞扬,满目苍夷。约莫五十个面黄肌瘦的哀鸿私立大纛,上书“国法难犯,饥饿难当”八字,拦住了宋骁飞他们的马车,要求给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