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曹颙身居显位，可说不定甚么时候会用到这些人，多皋牢些，老是好的。
除了知内幕的曹颙，他又能在谁面前抱怨？
见他醉了狠了，曹颙不敢让他再吃，忙叫人撤下酒壶，令人叫唐执玉的长随出去，将唐执玉送归去。
虽没有点名道姓，可谁都晓得，说的就是在此次踩踏风波中涓滴无损的唐执玉。
武官不在边陲，只要剿匪能得军功，直隶偏生又是承高山界，只能渐渐苦熬任期。
他本不是有酒量之人，先头又吃了两圈酒，这会儿存着苦衷连吃几盅，就有些醉了。
官邸上房内，另设了一桌，请的是唐执玉、梁传福、谢天来这几个与曹颙干系密切的官员。
明日就要分开清苑，又要回都城阿谁大笼子里去。暮年最是腻烦都城，一心想要往外走，现在不知到是不是年长的原因，倒是越来越沉沦都城。
他拉着曹颙的袖子，“呜呜”直哭，道：“大人是好官……自打大人下直隶，直隶就一天一个模样。往年寒冬腊月时，城里都是要饭的，现在百姓能吃饱肚子……这到底是招了谁的眼，如此妒忌大人，竟容不得大人做完这一任？”
像蒋坚一样，想要留在曹颙身边，持续为幕僚师爷的，曹颙也多留着。
跟着品级越升越高，他仕进也积累些经向来。
如此一番安排，仁至义尽，倒是使得宾主尽欢，总督府中民气惶惑的氛围，也安宁下来。
这四十来岁的男人，说掉眼泪就掉眼泪，即便晓得此中有做戏成分，曹颙多少还是有些打动，举起杯中酒，与谢天来碰了碰，一口饮尽。
初瑜向来浅眠，丈夫翻身，她也没有睡着，低声道：“明儿是天佑十五岁生日，也不知他记不记得？”
“大人……”唐执玉声音暗哑，腔调了带了些许沧桑与无法。
这些人有的走的并不是曹颙的干系，而是厥后投奔他来的；有的是到总督府后，拜在宋厚门下的。
曹颙叮咛人将已经冷了的席面撤下，重新温了酒，上了几个爽口小菜。
现在，谢天来醉酒后这番话，就是应和阿谁传言。
不过，他并没有分开曹颙的筹算。
席上世人，有的像蒋坚一样，会以幕为职业，从不名一文，到从幕到主幕到名幕，一步步走下去；有的人则会以幕业为晋身之阶，寻觅合适机会退隐。
梁传福还好，沉默寡言，为人清冷，一年四时不管甚么时候见他，都是一个神采；谢天来源来活泼的多，现下却如坐针毡，别扭的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