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爹去的时候，您还年青，膝下又没有……没有儿子，为何不再醮？”沉吟半晌，李氏终究问出本身早就想宣之于口的疑问。
高太君当然待她不算靠近，却也将她当作亲生女儿待，要不然的话，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在文太君过世后，就住到曹家来。
高氏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打小不声不响的，性子看着绵和，倒是脾气不小。小时候，李非抢你的果子，你就能哭得闭过气去，过后将李非的荷包扔到鱼缸里；李鼐害病，怕过了病气给你，不让你去你嫂子屋子，你就整整一年没去，过后就是再去，也再不肯靠近你嫂子。真是小白眼狼，全然忘了你嫂子待你亲闺女似的养，生生叫她悲伤。真是叫人操心。现在你都有孙子了，还忍心让我老婆子为你挂记么？”
说实在话，对于那些东西，他有些舍不得。金子还是主要的，那些古玩书画倒是可遇不成求。
初瑜已经从丈夫口中得知婆婆出身，虽说表姑祖母成了亲姑母，有些骇怪，但是也不减她对婆婆的恭敬之情。
不管生她的是谁，养她的倒是高太君，是李家人。
她是晓得高太君的性子的，自有风骨，最怕占人便宜。如果她晓得，与李氏并不是母女，那说不定立时就要清算施礼回南边。
想到此处，李氏的脑筋复苏几分。
丈夫早夭，五十多年的母女情分红空，这对老太太的打击更大，
伉俪两个衣不解带地在兰院侍疾，长生、天佑他们也灵巧很多。
“芥蒂还得心药医，婆婆那边，还得额驸谨慎安慰，总要婆婆想开了才行。”初瑜道。
才半个时候不见，李氏就有些不一样了，本来覆盖在她身上的哀伤淡化很多，她的神情也平和下来。
高太君对她冷酷。她早就晓得，但是她不敢有半点抱怨。以庶女的身份，养在嫡母的名下，没有短了吃穿，没有吵架，这已经是她的福分。
幸亏王嫔母女投奔过来，都是失父孤女，同病相怜，她同王嫔倒是成了小火伴。
高太君摇点头，道：“都是自家骨肉，说甚么回报不回报的？颙哥儿与二丫头、三丫头都是孝敬的，你是有后代福的，我倒是不担忧你。就是你哥哥那边，这些年混闹的短长，白得叫人担忧。我晓得，颙哥儿不爱靠近他娘舅家。但是正如老婆子暮年对你说的，我们娘俩欠你伯娘家太多。两代抚养之恩，若不是你伯娘容留，我一个孀妇人家，如何能太承平高山将你拉扯大？这辈子老婆子谁也不亏欠，就亏欠了你伯娘。今后，能帮衬就帮衬吧，到底是骨肉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