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中有那猎奇的行人,不免走到近前,扔下两个铜板后,出声扣问:“疯道人,之前你在王工贵族门前撒泼,即便挨打受骂,忍得两天也能讨口饱饭,但你现在在这里闷头坐着,既不出声也不张扬,三五日才气攒够一个炊饼,七八日都不见得有人请你,莫非你不知饿?”
可道人对酒宴自是来着不拒,但对于洗漱换衣,倒是死命回绝,因而常常有人看到,一个破衣烂袍的乞丐道人,坐在都丽堂皇的酒楼,浪荡不羁的喝酒吃肉,谈天说地。
有雕车合作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绮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坊。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疱厨。
葛长庚非常有规矩,在问了道人姓名来源后,先报了本身出身,然后才盯着道人,等其作答。
破道衣,不趁体,高低洞穴钱串记。丝绦七断与八结。大小咯哒接又续。
何为言怪?有诗为证,但见他:
墨客听了,高低打量一番,却不置可否,道:“但愿如此,莫要我一时善心,恩赐一顿茶饭,反倒烧纸引了鬼来!”
道人舔脸笑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相公宅心仁厚,舍我一顿饱饭,贫道又怎敢反过来见怪。相公你且细心看我,但是那不知情面世务之人?”
墨客脸上一红,呐呐道:“道长此话差矣,一顿便饭,小生还是请的起的,若道长不嫌弃,不如随小生回家。共进晚餐。”
固然有那功德的恶棍,每日跟着他,想看他最后如何了局,但对于此中隐蔽,却也涓滴不知。只晓得越往前面道人乞食越省力,或许是都晓得他难对于,以是只要他在谁家门口一坐,当即就有奴婢告诉老爷、少爷,请道人用饭。
如此一来,心中天然高看道人一眼,再次言语时,颇显恭敬:“道长美意态,好修为!”
道人笑答:“贫道已禁口舌之欲,何言饥饿?”言罢唱道:“沉迷沉湎已丰年,食足口欲浪滔天。修行自可登高岸,何用中流更觅船……”
头不束,脸不洗,醉眼乜斜睁又闭。若痴若傻若颠狂,到处滑稽好耍戏。
道人摆手打断道:“你所言贫道又如何不知?看你衣服发白,想必家中也不敷裕,即便你真的带了银两,请贫道用饭,贫道又真能张得开口不成?”
此时道人却面色奇特,当真打量了一眼葛长庚,不等他迷惑,便开口道:“本来是如晦相公,幸会幸会!”道人恭维一声,持续道:“贫道姓安名逸字逸之,道号安闲子,相公看着叫吧,如何顺口如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