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绝对是不成能的事情。
“那就恕难从命了！”季元摆一摆手，“手心手背皆是肉，岂能随便弃之？”
季元冷冷一瞥郭奇志，遂将军帽一戴，回身便下山坡而去。
正因猜不透他此番作为，季元心中对于这位策画颇深的老将老是诸多顾忌，平常二人友情也只在点头之间罢了，多数主张都是由张景侗直接与郭奇志面谈。
宛春脚下一滞，恍忽间又听他道：“若你当真痛恨我，就一向这么痛恨下去吧，哪怕你今后回了南京，也请你不要健忘痛恨我。”如果不再爱了，那么就恨着吧，起码恨的话，她这辈子都会记得他的。
电光火石之间，但闻身后急仓促的脚步声，从草地上刷刷的跑过来，一把就拉住她的胳膊，堪堪将她从水边拉了返来。
郭奇志嘲笑道：“天下间本就没有不散的筵席，眼下缔盟是兄弟，他年反目便还是仇敌。倒是李将军，你会挑选哪一方而战呢？”
季元俊眉微挺：“此话怎讲？”
郭奇志便道：“敢问李将军同少帅之间有多少年友情了？”
“挑选谁是我的事，就不劳郭将军操心了，郭将军如果实在闲得很，就多留点力量，到沈阳身先士卒吧。哼！”
郭奇志数了数道：“这么说，竟有近二十年的友情？可贵！可贵！那么，恕郭某冒昧，再问李将军一句，二十年世交之情可抵得过亲情？”
郭奇志凛然一笑：“将军可曾记得，昔日将军起兵前，曾口口声声说要誓死跟随张少帅，郭某和少帅感念将军为人，自当信赖将军此言。可现在看来，将军只怕要食言了。”
大略是将近邻近沈阳，从承德见过一次的血腥疆场，在这会子便又见了一次。宛春虽是医门生，但学很多是纸上谈兵，便是在广济病院，所见的也不过是为着脱手术而做的开刀，那里曾看到眼下这等惨痛景象。开膛破肚的尸身到处都是，有白叟，有小孩，乃至另有将近生的妊妇。她按捺不住地在一旁干呕起来，季元正怕她受不了这场面，忙畴前面赶来道：“囡囡你没事吧？“
既如此，那就当她仍然痛恨着罢！宛春淡然地走开，全然未曾回顾一眼身后阿谁曾给她的生命带来过欢笑的男人。
“哦，你要对我说甚么？”季元猎奇起来，他同郭奇志之间虽不陌生，却也说不上熟谙。二人虽说都叛变了张景祖，但内里启事却大不不异。他之以是情愿搀扶张景侗，的确也有为李家谋后路的筹算，但说到底是他与张景祖道分歧不相为谋，与张景侗倒是志同道合，两人都是主战派，且都恨及了日本人在东北的烧杀劫掠，故此才在他的保护下，张景侗往英美寻求了一些外援，再加上他的一些助力，才可从张景祖那边分立出来。但是郭奇志就分歧了，他原是五虎司令之一，恩威深重，又有搀扶张景祖登基之功，再如何看，张景祖也不会不善待他。可他恰好另辟门路，在他二人改旗的前夕找上门来，为他和张景侗的叛变添了最后的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