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阴魂般的声音在耳边反响，顾九盈只感觉心口钝痛，她忍不住想要抬手按在胸口减缓，却不想再陶堰面前暴露透露软肋，只能堪堪忍耐着，手在袖中紧攥成拳，方才手上的伤再度裂开，鲜血顺着掌心一滴滴跌落在亭角的台沿上，又很快被精密的雨丝冲刷洁净。
顾九盈面色一僵，那是谢锦韵的贴身之物，她畴前未几留意这些环佩之物，但是对谢锦韵身上这件却印象深切，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除非要紧关头，绝对不会取下。
眼中肝火翻卷，他想提功运气反手制住顾九盈，但却感觉身上没有一丝力量，丹田中空空如也。
“你觉得你杀了我，你能跑得了吗？”陶堰急火攻心。
小林子应下，在昂首的刹时与陶堰视野长久交汇，微眯的眼中透着杀意，他当即领悟。陶府中，不能有人活着出去，只要将那兔崽子送出去门一关，内里天然就会有人将他措置掉。
看着顾九盈眉眼间的怔忪，陶堰笑了一声，手指摩挲过环佩大要的纹路：“当日死的人多，那一条船上的人要不就在后院关着，要不就已经葬身鱼腹。”
顾九盈从桌上缓缓起家，一腿屈膝立在手肘下：“没甚么就是一点点滋补药，减轻了公公壮阳的火气罢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顾九盈，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他从腰间拽下来一个白玉篓雕双鱼环佩：“你瞧着这东西，眼熟吗？”
沿着来时的路，两人跟着小林子往出走，顾九盈倒是不抱着逃窜的筹算，陶堰这府里门路纵横房舍错落就像是迷宫，底子逃不出去。
足尖鞋袜已湿，顾九盈徐行走上凉亭，方才光裸的女子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地上一滩小小的已经干枯的血迹。
“咋家命人在漓江上找到了你哥哥乘坐的船，他此行买了很多琉璃，还带着一堆新奇的玩意儿，多数都是些小孩儿才喜好玩的东西，倒是这一件勉强能入咋家的眼。”
她只是感觉这个少年非常非常，看他边幅与福贵有几分类似，再见到她时不消于其他的人畏畏缩缩，倒仿佛是熟谙她普通，顾九盈时不时拿余光看着身边的少年，他专注于本身走过的每一步，微微低着头，叫人看不见神采。
她的行动行云流水，清雅安闲，涓滴都不显得娇柔女气，小林子不由看呆，愣神的工夫，顾九盈已将那张用过的唇纸递过来，似笑非笑道：“这个也由你保管。”
顾九盈却工致如蛇避开他的手，起家往杯中倒酒，一举一抬手都带着狂纵萧洒。
小林子一眼就看出来她眸中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