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谢皇后活着,举国高低已有很多勇于走出宅门做买卖、读书走万里的女子,连带着兴文帝两位公主另有京中诸多贵女都对畴前那些女子无需读那么多书、只需会针线女红、侍弄花草,学些服侍夫君的本领的谈吐不太佩服了。

赵学士听到这番谈吐,神采从青转白,一时竟说不出甚么斥责之话来,只反复说着:“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他把谢皇后畴前说的话都搬出来了。

谢无争闻声那句“庭前好大一棵树”以后,看秦灼的眼神很有些难以置信:这真是你说的?

侍从见状,低头应“是”,回身去取了。

今后再也没有脸面在都城待了吧。

秦灼站着没动,面色如常道:“学士这么听不得实话,只一两句就恼羞成怒要拿戒尺打人了吗?”

身侧的三公主愣住了。

秦灼回身看去,见赵学士气仓促地追了出来,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强压着火气,问道:“学士这是要做甚么,天底下另有人不肯意听那些烂端方,还非逼着人听的事理不成?”

她说的话句句惹人肝火中烧,可恰好都极有能够成真。

赵学士想辩驳,却一时说不出甚么辩驳的话来。

那戒尺打人可疼了!

赵学士闻言便想辩驳。

那么多双眼盯着。

可即便如此,赵学士也不能承认秦灼的话是对的,他板着脸道:“此女满口胡言,焉能与谢皇后相提并论?大殿下有所不知,这个秦灼大字都不识几个……”

她嘴角扬起了一抹冷弧:“好笑至极!”

哪怕他之前是骂“后宫不得干政”骂的最响,最不喜谢皇后那一拨人,可自打谢皇后去世以后的这几年,朝政大不如她在时。

秦灼明天已经是第二遍听到这位赵学士说她大字不识几个了,不由得打断道:“学士从何得知我大字不识几个?”

赵学士无所谓道:“这句倒还算入耳。”

她这几句天然算不上甚么名句,只是同惹人发笑的第一句连起来,已然算是一句比一句更上层楼。

赵学士道:“如何?那句“庭前好大一棵树”不是你作的诗?莫非我还会冤枉你不成?”

本来直冲头顶的火气也消了很多。

一旁的苏仪芳见状,低低喊了声,“四公主,我们……”

周遭站满了人,现在却雅雀无声。

四公主萧雅一贯是很重视面子工夫的,在人前礼节端方都很殷勤,心下不悦还记得把书册合上,起家行了一礼,说了句“本宫身材不适,先行回宫了”才往外走。

耻笑声轻了下去。

秦灼又道:“护得来年花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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