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罗山有野望,这事上辈子杨十一就晓得。他说他在突厥历经艰苦,可最后当上范阳节度使后,却投奔了他口中那些曾经虐待凌|辱他的突厥贵族,在节镇自主为帝,杀入东都洛阳。不过此生他既然已经自行了断了香火,恐怕称帝是不能了。

“哦,我呀?”她说得很随便,眉眼弯弯的,“实在我也想去剑南呢,阿耶和照这几日应当已经到了。虽说在虎帐里头吃黄土听着挺苦的,不过上火线这类事情想想都感觉带劲!我这辈子除了长安和洛阳,还未去过甚么别的处所。”

“哟!”独孤皎皎尾音打了个意味深长的颤儿,站了起来,“成了,你从速归去忙你的吧!”说罢摆了摆手。

实际上他上辈子来过很多次。他很想做一个好帝王,但是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去做,他们只是把支离破裂的江山与摇摇欲坠的王座交到了他的手里,让他背负亡国的骂名。他想从历代帝王的文籍中找到一些治国的聪明,但是那些祖宗们却并未留下有关的只言片语——或许有,只是他死前都未曾在浩如烟海的文籍中寻觅到。

杨十一凑了畴昔,瞧着她把那卷竹简在地上摊开。神龙年间离现在也不过是二十来年时候,这竹简显得很新,没有前头书架上那些灰扑扑的衰颓模样。

史馆中成列着隋朝以来的各项史籍,平时也就是由一两个史官打理,偶尔会有国子监的生徒或者教员前来查阅文籍,他们两个很快蹿上了二楼。许是好久无人问津,二楼一股子积灰的霉味,日光穿过扬尘的氛围透过窗棱落在地板上,走出一道昏黄的光路,更加显得馆内幽深。杨十一熟门熟路地从书架背面摸出一枚烛台,又垫着脚去取藏在上层架子上的火石。

“不晓得。”独孤皎皎说,她进宫的次数够多了,不过交来回回也就是立政殿和弘文馆,还真不晓得那里能够玩。

“嗯?做权宦么?”独孤皎皎歪了歪头,“实在是弘远的志向。”

独孤皎皎听着他跌宕起伏的悲惨出身,像是听话本一样,点头赞叹了两句:“真不幸。”

只不过这里的武娘娘,封后之路上踩着的,是姓独孤的皇后的尸身。

杨十一抬开端来,拧着两条眉毛:“此人……”他觉着本身还是低估了轧罗山的本领。

“乖!”她俄然伸脱手来在杨十一的脸上摸了一把。在立政殿养久了,果然是细皮嫩肉的。

独孤皎皎骑在矮墙上就把手伸给的杨十一:“我拽你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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