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虽有风,但阳光仍显炙热,你若无事,还是进屋去吧!”刘嬷嬷端着一碗草药走过来,神情还是不冷不热的。
刘嬷嬷平静的清了清嗓子:“仙颜女子皆如是,放在一起不就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有甚么辨别吗?”
一个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东宫太子,在那一刻,竟然像个无措的孩子,仅仅因为是否要出来见顾红妆而游移难定。
内殿里,刘嬷嬷轻声叹道:“忘了吧!要怪就怪她才比天高,命比纸薄。这是她的命。”
那夜,刘嬷嬷喋喋不休说了很多,她说黄土下埋葬了太多被掏空的骸骨;她说顾红妆死了,可他大业未成,理应化悲忿为力量,尽快抖擞搏击;她说,顾红妆灵秀婉约,那般萧洒淡定脾气,遭受此劫,虽说可悲可叹,但回顾望去,又怎会没有可欣、可羡之处?
燕箫在写字。
刘嬷嬷看着迈步入内的凤夙,一时皱眉不语,云妃是甚么意义?顾太傅重生?已死之人,如何重生?
刘嬷嬷当时很担忧,顾红妆已死,她担忧燕箫真的会想不开他杀殉情,因而提示李恪夜间守夜,免得燕箫做出傻事来,如此提心吊胆了几天,见燕箫无恙,一如之前,也便放下了心。
凤夙笑了笑,只是她笑的时候,眼睛是不笑了,看了眼刘嬷嬷手中端着的药汁,固本培元,补气养血,她确切需求好好补血…..
那夜,他去了沉香榭,明显想见内里的人,却始终没有出来,在内里盘桓不定。
她眼中的顾红妆不是鼎鼎驰名的蛇蝎之女,而是一代绝代才女。
像顾红妆那样的女子自是非平常女子可比,纵使太子妃才貌双绝,却仍然难及她一二。
那一夜,她回到云阁,铜镜中映出一张惨白的脸,想起燕箫奔向合欢殿,心机一转,取出占卜用的龟壳。
迈步朝房间走去,不过快到门口的时候,俄然转头望向刘嬷嬷,意味不明的说道:“嬷嬷,如果顾红妆再次活过来的话……”
刘嬷嬷当时虽笑,但内心却非常认同燕箫的话。
“应当是。”刘嬷嬷这才想起燕箫确切好几日未曾来了,不由看了凤夙一眼,皱眉道:“女人猎奇的话,大可亲身前去,一看便知。”
刘嬷嬷忍着笑,成心打趣燕箫,明知故问道:“顾太傅确切是可贵一见的奇女子,但放眼望去大燕才女也是不计其数,阿谁小丫头究竟有甚么好,竟然值得殿下如许喜好?”
现在,云妃终究分开凉椅,站起了身材,临窗白衣,倚树而立,清风袭来,衣袂翻飞,倒是飘然若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