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看了看那颗珠子,又看了看绾绾:“你已活了千年?”
“姐姐乃活死人,与凡人连络所生婴儿,虽不至于离开五行以外,想来也不是平常之辈,可巧几日前雷雨夜,乃是千年可贵一见的万鬼出行夜,我本来在湖中甜睡多时,是以才复苏过来。姐姐腹中婴儿明显也遭到了影响。”
凤夙发笑,拍了拍楮墨的肩:“转头吧,人家女人这么风雅,你又何必拘于尘俗,总不至于连女子都不如吧?”
楮墨闻言,皱眉道:“那日,你说我身边有三名厉鬼,本来是真的。”他还觉得她在戏耍他,殊不知竟是真的。
“还没有。”凤夙唇角噙着一抹淡笑,如许难堪的楮墨,她还是第一次见。
凤夙面无神采,提示他:“你死了,是被人给救了。”
凤夙这里说的是要见燕箫,而不是想见他,当初商定好的,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变卦。
“这湖……”楮墨话语未完,便戛但是止,当他看到湖洞里缓缓升起的少女时,神采微红,蓦地回身,嘴里啐了一声:“好不知羞。”
这女子,倒是特别。想起她的鲛人身份,又怎能不特别呢?
凤夙抬眸看向那名鲛人少女,她也在看凤夙。
楮墨漫不经心道:“草堂乃干净之地,怎堪你如此玷辱?”
凤夙没说话,鲛人虽善,但赠奉上善珠,必然事出有因……
草堂一派萧索,不似东宫各院,灯火透明,房间内几近能够用暗中来描述了。
湖畔水波一圈圈的出现波纹,由小扩大,垂垂在湖中间变成了一个旋涡,那旋涡加快扭转,豁然变成了一个水洞。
“所幸我没死。”幸灾乐祸的话语,却没有涓滴幸灾乐祸的意味,反而尽显寒冽。
“白玉川。”吴国间隔凤国悠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但白玉川却一向蓄势待发,企图难测。
“公然是鲛人。”凤夙低低出声。
“鲛人能够分开水源吗?”楮墨想起书中记录,忍不住问道。
夜色浓墨,东宫高墙森森,檐角如漆。
凤夙几近是被楮墨扇醒的,眯了眼看楮墨,目光飘忽,垂垂炽热,清楚落在楮墨身上,却又不似在看他。
都说东宫沉香榭风景静美,好像世外桃源之地,殊不知草堂更是别有洞天,因为统统浑然天成,固然看起来阴沉可怖,但却透着古朴圆润之气。2
凤夙扬了扬唇角,这女人倒也率真。
绾绾轻声笑道:“不是我,我本年不过一百七十多岁罢了,这颗珠子是我祖母留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