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厅门口服侍的两名绿衣丫环两手放在身前福了个身,道一声:“二位蜜斯内里请。”

谢馥终究回过了头来,一张素面朝天的脸,透着一种出尘的轻灵气。

还没来得及拂开茶沫,就闻声李敬修那一张婆婆嘴说开了。

一只手将茶盏撂在茶几上,滚烫的茶水溅开些许。

一时候,厅里统统人都跟哑巴了一样。

四周的目光只火辣辣了一刹时,谢馥抬步而入,踏过花厅了铺着的洋红波斯毯,款款落座右首第一把圈椅。

那个听了张离珠这般高义之举,不夸奖一句“张家教女有方”?

“高朋?”

这龙井是本年新茶无疑,水却不好,茶汤色彩不敷剔透。

葛秀呆呆看着她容颜,忍不住再次感喟:“真不敢想,你若上了妆,会迷倒多少风骚才俊。”

现在张家的花厅里,坐着都城大半青年才俊,淑女名媛。

“也是。”

是以,都城后辈们出于各种目标:不管是有慕张离珠才女之名,还是想凑趣内阁次辅张居正,或者出于对灾区百姓一片垂怜……

“不就仗着高拱那老狐狸是首辅吗,竟还摆谱到我们府上来了!这么多人等她一个,好大的脸面!”

他抬高声音,疼得想哭。

冤枉啊!

偏生这一名绍兴会稽谢家二蜜斯,都城首辅高拱府上表女人,向来素面朝天,片粉不沾。

张离珠出身张大学士府,身份高贵,可张居正对高拱老先生尚要恭敬称上一声“元辅”。

一双丹凤眼里十足透透,干清干净,肌肤吹弹可破。头上盘着的随云髻,余下的青丝披在身后,如瀑普通。

葛秀微微张大嘴,半晌才反应过来,一顿脚:“好呀,我夸你一句,你还要开染坊了不成?!”

这都城统统女子都记恨的地点。

那个不爱胭脂水粉,珠翠钗环?

那是十二扇鎏金大曲屏背后传来的。

她就像是扎在都城名媛们内心的一根刺,恰好谁也不敢去碰。

西湖的龙井,扁平挺拔,光彩绿翠,泡在杯中,则芽叶色绿。

都城的名媛淑女、公子纨绔们,早已经落座有一时了,可最后一轮的义募还没开端,不免让人不耐烦。

皇上犒赏的宫廷珍玩,五湖四海的奇珍奇宝,名流书画,各家名作,层出不穷。只由世人出价,价高者得,而募来的银钱最后将发往淮安府灾区,施于百姓。

但是,没有太多的人重视她。

管家游七侍立旁侧,“方才已叫小丫环去请,那两位去了水榭,估摸着也快回了。小蜜斯稍安勿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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