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祁就是后者,哪怕是放了毒似的辣面,油腻腻的八宝鸭,简朴的鸡蛋卷饼,晏祁都会当真而专注地去吃,那安闲又清贵的吃相,总让人感受他吃的是珍稀的好菜。
吴婆子见她说得还算诚心,便把到嘴里的话都咽了下去,掌柜的昨日就叮嘱了她,让她好好照顾着这小女人,她又亲目睹这丫头和那公子是有友情的,故而怕她像前段儿来的阿谁娇蜜斯似的,玩两天就说累了有趣了,还在掌柜面前说她的不是,这才先给她上点眼药。
晏祁闻言不由发笑,却没再回她话,只低头开吃鸡蛋卷子,偶尔喝一口银耳汤,吃相斯文又都雅。
他客客气气的,夏豆也不好多暗笑他,只得明笑道:“那荷包跟您这打扮完整不搭啊,碧色玉佩配红色荷包,这么打眼,不是惹毛贼来偷么?”
“咳咳,阿谁,”夏豆脸一热干脆耍起了地痞,“你都雅。”
又是给晏公子做食?夏豆难堪的看看吴婆婆,吴婆子朝她挥手:“我这儿没事了,你去吧。”
“这我就不晓得了,晏公子一早就来了,还未吃点东西,只说等你来了做些食奉上去,掌柜的在里屋对账,问过你好几次了都。”
夏豆刚上得二楼时正巧碰上了肖掌柜,掌柜的见到她倒没跟她计算晚来的事,只道:“夏女人,你可来了,晏公子等着你呢,从速上去,”夏豆心一跳连低头应下了,肖贵想起又加了句:“对了,昨日你做的面晏公子非常对劲,说是今后他的平常用食都由你来做。”
夏豆一头雾水地走到晏祁的“办公房”门外,房门又是敞开了半扇,还只待她轻叩房门两下,里头正背对着她的男人便轻声道:“夏女人,出去吧。”
一声带着笑的顺子哥,让本来想嘲弄她一番的小二不由收了话,只抓抓脑袋嘿嘿笑道:“怎这般晚才来,掌柜的都问了你好几次了。”
夏豆跟着顺子来了厨房,因昨日她单做了一碗面,就得了一份点心房的好差事,大伙儿都对她猎奇地很,本日见她端着架子这会儿才来,猎奇便变成了鄙夷之意,世人将她当作了只会投机弄巧之人,故而夏豆进了厨房后,厨子堂倌一个个都对她视而不见。
“哟,夏女人来了啊?”
“可不是,连晏公子都早来了,就数你最晚,你从速去做点好食上去和晏公子赔罪。”
“公子安知是我?”夏豆猎奇地轻声问道。
“你来干这份事,怕是觉得点心房少油少烟,点心又大多是买的,属后厨里最轻松的位置了,”吴婆婆可贵这么多话:“可你不晓得,管点心房顺带管的事多着,老婆子在这做了十来年,没有一天不是店里头一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