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狗不首要的，首要的是狗的中间还蹲着两三个仆人，一人将金盆盛了肉骨头喂给狗吃，一人往铜炉里添着炭，好叫狗在冰冷的气候里不受风寒，另有一人则用一把长梳给狗顺毛。
“下官不敢。”沐小木实在跟不上湛大人的节拍，一张脸刹时煞白煞白的。
空荡荡的长街上，酒旗还是招展，只是畴前门庭大开的店铺酒楼都垂下了厚厚的门帘，模糊透出温黄的光。
“大人您……真有见地。”沐小木朴拙的拱拱手。
沐小木见他走远，便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精力，一口气跨过石阶，走到了屋子门口。
“下官真是好命。”沐小木勉强挤出笑容，在湛然的表示下靠近白团子，战战兢兢的伸脱手指，还未触到毛茸茸的猫爪，“噌”的一声，几根闪动着寒光的猫爪尖刺就竖了出来。沐小木腿一软，猝不及防的今后倒去，所幸施亦手快，堪堪将她接住。
传口信的恰是沐小木见过的宜嗔，他领着她穿太长长的游廊，绕过大厅，穿过假山，终究将沐小木丢在了花圃的拱门前。
“实在对不住大人，都怪我畴前未曾好好学，事到现在，也没法改进了。”
“过奖，过奖。”男人极谦善，说完便很高兴的走了。
沐小木坐在他的劈面，两人中间隔了一张小小的木桌，桌上铺了前些日子鸿沟小国进贡来的羊毛绒毯，银色烛台、白玉茶盅、青花瓷碟、金龙盖碗错落有致的搁在其上，端的是豪侈大气。
“大人。”沐小木将视野从桌上挪开，道，“下官此次前来，只想对大人道一声谢。”说完，将酒坛往绒毯上一搁，又道，“我晓得大人遍尝珍羞美馔，我带来的这坛酒更是没甚么出彩。”
“谁能找到人道了？”湛然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的沐小木一阵发虚。
“下官……”沐小木一出来就呆了，话也磕磕绊绊的说不出来。
“这酒。”湛然提起了一丝兴趣，伸长手臂，略一用力，就扯开了酒封，他闻着氛围里的酒香，道，“这酒，叫甚么名字？”
“落马醉。”酒一开封，那股子故乡味道便将娟秀的小村庄拉到了面前，沐小木揉了揉眼睛，缓缓的道。
……
“沐大人？”指尖还是在猫耳上流连，湛然微微掀起眼皮，略带不耐的减轻了音量。
沐小木裹着深色的大氅，风帽罩着脑袋，遮了半张脸，怀里鼓鼓囊囊抱了一个酒坛子，在暗中伸展的长街上缓缓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