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常女子如何会有力道把他如许的成年瘦子从船舷上硬生生地拖返来?除了妖怪,也不会有别的解释。
周仕明双眼一翻,直挺挺地躺倒在地。
“江南好,翠竹直,做箫送与哥哥带,吹出一支桃花调,问这箫好勿好……”水声哗哗,江南水乡的渔女一边哼着小调,一边将鱼网撒下。三五个渔女聚在一起,笑语唧唧,总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余墨板着脸:“谁说我喜好她,我明显是——”
周仕明正躺在软垫上,身边有两个水灵灵的丫环为他捶腿,窗格边的沉香炉正升腾起袅袅白烟,四周满盈着一股清甜之气。他身上穿戴一件蜀锦的袍子,白白胖胖,保养得甚好,左手拿着一只碧玉鼻烟壶,手指也是白生生、胖乎乎的。
周仕明是个恶霸,祖上很有些财产,横行乡里近十年,本还想持续去南都城开枝散叶,将恶霸奇迹发扬光大,只可惜当朝的睿天子圣德,大周国泰民安,南都城更是到了夜开户门、路不拾遗的地步,将他开山立派的欲望给生生扼杀了。
颜淡钻进船舱,找了毛毯就在软垫上倒下:“好困,这几天都没如何睡,到岸了叫我……”
颜淡心中一顿,忍不住道:“本来你是真的被打回本相过?谁有这本领?”余墨没答复。她顿时了然:“是……阿谁夺走你异眼的那位斑斓的花精女人?哎呀,本来你这么痴情,人家如许对你,你还念念不忘,被打回本相都不记恨。”
余墨闭了闭眼,复又展开,眼眸变得殷红,和他对峙的小狐狸连毛都炸起了,跌跌撞撞退开两步。他一回身勒住颜淡的腰身,拉近了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看着小狐狸:“我的人是你碰得的么?你另有一百五十年才化人,拿甚么和我争?”小狐狸耷拉下耳朵,哀哀地叫喊,不幸兮兮地看着颜淡。颜淡已经完整游离界外,人事不知。
他一挥手,捶腿的丫环立即退到一边,周善人也见机地出了船舱。
小狐狸跳到颜淡肩上,嗯嗯啊啊地往她颈上蹭。
紫麟了然地点点头:“早点安息罢。”
余墨叹了口气:“男儿流血不堕泪,做人要有骨气,你哭甚么?”
颜淡衣袂轻拂,哈腰从阿谁被周仕明撞出的缺口走出去,恶人先告状:“是你来得太慢,害我差点被阿谁白瘦子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