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墨低声道:“过两日便是端五,我们只怕是来不及赶回铘阑山境,你捱得住么?”颜淡不甚在乎:“那是,我也不是第一回过端五了。”
他们走进正屋,只见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妪正摆放碗筷。颜淡不由想,那老婆婆的年纪看来挺大了,应当已经有她年纪的零头那么大,还要拉扯这俩姐弟,实在不轻易。
豹子就着她的手一口把烧卖咬下,嚼了几下:“很好,这个也没得说。”
颜淡点点头:“我也感觉咸的好。”
“船已经离了岸了,如果把人扔到水里让他游归去多不幸。对不对,豹子?”
颜淡吓了一跳,手上的骰子滑脱,面朝上恰好是三个一点。豹子大笑:“三个一,我做庄,通杀!这些铜板归我了。”
颜淡非常欢畅,笑靥如花:“对啊对啊,我当时每天一大早就去列队买的,晚了就卖完了。”
颜淡轻手重脚地挪开身子,将边上的毛毯拖过来,悄悄盖在他身上。她谨慎翼翼地伸脱手,碰了碰余墨的睫毛,饱含怜悯地喃喃自语:“我晓得你瞥见那位花精女人别有度量必然很悲伤。我不太善于安慰这也没体例,不过我感觉百灵会给你暖和的……”
颜淡一夙起来便觉气闷,在船头坐了一会儿更是头昏目炫。余墨将手巾在溪水中浸了浸,绞干了递给她:“如何,感觉很热?”颜淡已经昏头昏脑,也没伸手去接,就着他的手在手巾上蹭了一下,喃喃道:“只是感觉不太舒畅,有气有力的……”
余墨搁动手上的书,长身站起,一把拎起豹子的衣领,把他往船头拖。豹子大力挣扎,可余墨像是连感受都没有,目不斜视地把他持续往外拖。颜淡赶紧拉住余墨的衣袖,悄悄摇了摇:“山主,你该不是要把他扔江里去吧?”
颜淡强打精力,把船划到渡台停靠,正要挣扎着爬进船舱里,忽听不远处有人大声叫唤:“拯救,拯救啊……咕噜咕噜,救、拯救……”溪水中有一个头探上来,不一会儿又沉下去。颜淡眯着眼看了看,见是个十来岁的孩童,想趴下船去救人。
刺客神采惨白,兢兢战战地说:“不消了,我还是不糟蹋女人煮的东西了……”
颜淡衡量利弊,决然让开一条路:“那你扔吧。”
颜淡用手指叩了叩下巴,不健忘见缝插针地奖饰:“公子,贵公子都爱青衫萧然,却还不及你如许合宜。”
颜淡又夹出一个烧卖,吹了吹热气,送到他嘴边:“来,谨慎烫……”
“颜女人,你好美意再给我一个?”豹子垂涎地盯着蒸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