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莫难堪,他是发酒疯罢了,鄙人向诸位大人赔罪……”
雷襄很难堪,以他的体味,程桂珏偶然之语,倒是多少点中了李方膺的苦衷。李方膺之父李玉鋐失土未殉节,官名已接受污。今后回到清廷治下,不但父亲再没官做,也要受连累,宦途已然有望。但要效力新朝,李方膺又非常不甘,他不过是个秀才,现在这精华一国,秀才已经不是珍稀植物,去投效也不过当个词讼小吏。失了前路,天然只好借酒浇愁。
头一低,乌纱帽后的硬翅一晃,再见着身上的暗红常服,世人才觉悟,此时已非彼时,他们不再是清吏,而是英官。
“他爹忧愤成疾,就在英慈院养病,他是忧愤成瘾,整日就泡在酒坊里借酒浇愁,本日喝多了,听到诸位之言,径直奔了,我都没拦住。”
“官府下乡?官吏一体?民设公局,课征入商?”
“方才鄙人听闻,新朝也要行永不加赋之策?”
“人来人不来?本官亲身动……嗝……脱手”
“光纯兄此言差矣……”
巴旭起沉声说着,其别人点头举杯,本来他们投奔新朝,为的也就是个前程。大多是吏员出身,也不在乎正朔不正朔,没希冀百年,更没想过三百年之事。可这几天被一通洗刷,目睹跃但是上的是一个绝大舞台,竟也生出了与新朝同进退的心机,开端盼着所效力的新朝真能得中原正朔。
程桂珏嘀咕道,李肆李天王的思路,他们要用力嚼才气嚼得通透,可就是靠着如许的思路,短短几年,就从一个小村穷墨客变作立国裂土,正介入中原正朔的枭雄,这类事,他也该先想到了,或许已经有所安插。
“尔等多么悖妄竟敢出这无君无父之言来呀摆布与我拿下铡刀~呀呀~服侍”
“那里来的狂生来呀……”
“早前清廷提永不加赋,现在天王这一套连环招,才是真正的永不加赋”
程桂珏带着三分酒气,拍着桌子嚷道,巴旭起等人没有多想,呵呵同笑,雅间的门俄然被人撞开,一个身影冲出去,酒气冲天,径直朝世人吼怒出声。
“这仁政能一向推行下去,天下垂手可得别说百年,三百年都可期”
“百年……但愿这精华新国,真能有百年……”
“天王睿识,此事应当已经想到了吧……”
雷襄此言一出,巴旭起等人都心中一抖,没,这但是关头还真是旁观着清。
“呃……我还是天王军中的俘囚呢。”
“雷襄雷万重,康熙五十二年恩科进士,翰林文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