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清持水德，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天子家事，已与天下之公合一，臣子只居庙堂，岂能专擅，而代天下立言？是故这储位一事，只能是圣心独裁。”
出了宏德殿，行到南书房时，李光地才抖开了一身的衣衫，这汗出得通透……
“刚把起居注修好，筹办去昭仁殿侯着给皇上讲书。”
见李光地摆布张望，仿佛觉得事情已了，想号召寺人问时候筹办辞职，康熙再度开口，噶礼案不过是小事，他明天找李光地来，为的是另一件大事。
督抚是否贪渎不值得体贴，怕的是如前明那般，让处统统了挪腾之力，这可就深蕴祸害。更怕的是朝廷开矿，就意味着鼓励矿商，到时候人力银子都往开矿上凑，矿尽以后，百万矿徒动乱起来，结果不堪假想。
康熙嗯了一声，李光地所说，他二十年前就已然悟得通透。
“朕本日才知，他身边那群臣子，已经在作南面而拜的筹办了！”
李光地心中一叹，皇上你何必再问，当初本是噶礼贪腐案，却被你开口说成是噶张互参案，调子早就定下，却还要臣子周旋着护住你的面子，这事都做了，还那里来的面子……
这话模棱两可，可康熙话里的那丝怨怒，明显应当朝某一个大逆不道的方向了解。
“李相！”
“耕天下哪得洒种坐等？前明之覆，即在这荒废二字上。地步非论肥瘦，杂草滋长老是不免，处所军政就得不时割草，不得懒惰。”
李光地朝北看去。
在他下方，白须白辫的李光地正虚虚坐在小凳上，手握茶杯，像是在深思。听到这话，拧着眼角，朝康熙身前的书案瞄去，数了数已用朱笔御批过的奏折数量，已然明白康熙是对何事发了感慨。
“如此匪民，何故称人……”
李光地淡然应着。
想到这，康熙微微皱眉，此事他们君臣早有默契，刚才他口里谈此事，心在想另一事，李光地却摆出一副就事论事的姿势，全无之前的剔透工致，看模样已推测召他来是所为何事。
关凤生愁闷地问。
张廷玉不等李光地问就说出了前后去处，李光地暗叹，这张廷玉，心性跟真是像，这话是在摸索皇上现在的心气如何。
“老天爷！这色彩可真没见过，莫非是……钢！？”
李光地这话他明白，那就是再度用上第一次废太子后的章程：不立太子，看看那些阿哥们到底个跳腾吧。固然没有根解他的困难，却也算是一个可行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