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说话,只是悄悄地站在一旁,冷静地看着陈峰在墙上缓缓运笔。
他猎奇地重新至尾抚玩完了墙上的土坯和地上我揭取下来的土块,然后指着墙上那独一一处没有动土、面积大抵两平方米的踏鳌观音像,问道:“你这是对观音大士有甚么特别敬佩吗?替它把周边都荡平了,却单单留下它这个光杆司令?”
陈峰笑了起来,捶了我一拳,说道:“甚么夫人小妾的!我有那么贱吗?”
“兄弟我还能骗你不成?走,出去看看。明天我还在东大殿跪在佛祖面前许愿,保我度过难关,谁能想到佛祖明天就把你送来了,解了我修复壁画无人执笔之围啊。看来,这大佛光寺还真是灵验。”我拉着陈峰的手,就要往里走。
“意义说,壁画修复的活儿,你拿下了?”
“如何?不欢迎?”陈峰这时才暴露了一丝笑容。
“我被他们赶走了。”陈峰说这话的时候,强装得很安静。
等他绘制结束后,我看了一眼就赞叹不已:“太华丽了!想不到这藏于一隅的壁画竟如此雄浑灿烂。”
“那玄鹤大师的老脸够用吗?”
“那你还在等甚么?从速动笔吧,让它重新焕产朝气,冷傲世人!”我笑着催促道。
终究,我们的修复事情靠近序幕。
我这才回想起刚才和他在电话里的通话,仿佛他一向没笑过。
“你现在在哪儿?”陈峰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前面的十多天,都是陈峰的演出。
我瞥见他的双拳握得很紧,全部小臂都有些颤抖。
“臭小子,连我都不能说?”陈峰捶了我一拳。
“那还用说,有你陈峰出马,还能有搞不定的事?”我趁便恭维了一下。
我一把抱住他,欢畅地说道:“你如何来了?”
不过,作为我最密切无间的合作火伴,陈峰绝对是值得信赖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喝彩着跑到门口,一下子翻开了藏经阁的大门。
他顿了顿,才轻声说道:“但是,我现在内心却非常难过。”
等了好一会儿,一个喘气不决的声音才悠悠传来:“开门吧。”
“等等,翟施主,你是忘了主持的叮嘱?”小和尚不知甚么时候悄悄无声地来到了我的身后,伸手挡住了我的来路。
他也向来不问,比如为何那块踏鳌观音像如此高耸地立在那儿。
“哦,你一个泥水匠,重新整治地仗层这些我还是很放心的,但那一整墙的佳构明朝壁画,你又筹算如何修补绘制?”
“甚么赶不赶走的,你本来就是个临时工,还是那种非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临时工。人家壁画残片都被你拼接好、修复好了,还留着你干吗?你不会想死皮赖脸地留在敦煌研讨院吧。陈总,如何去了一趟敦煌,你就丢失自我了呢?搞不清本身的身份了?你是我们公司的正牌压寨夫人,而不是敦煌研讨院的小妾!”为了安慰陈峰被人始乱终弃的哀思,我用心开着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