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寿看了眼老祖宗,然后说道:“客岁腊月,李鸿锦的侄子为了个胡姬与人争论,打伤了户部一主簿的儿子,那主簿惊骇李氏势大,抱恨忍了下来,并未张扬开来;李鸿锦门下的管事,谋夺别人良田,逼得无辜农户几乎家破人亡……”
老祖宗垂下眼睑,掩蔽住眼底的冷意,再抬起眼时,眼中尽是慈爱:“提及来,我也有好几日没有看到十八郎了。大郎啊,你命人把十八郎叫来,我有话问他。”
李祐堂挺起腰杆,轻视的看了李祐明父子一眼。
不过,李祐堂确切有对劲的本钱,谁让他有李寿这个好孙子呢。
只要想找茬,总会有体例。
紧接着又把李祐明父子两个叫了返来,却不准他李祐堂近身,对李寿佳耦更是非常冷酷。
李祐堂越听越高兴,恨不得大喊几个好。
老祖宗就像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眼睛毒得很,那里看不出李祐堂的小对劲。
每次编订氏族志,对于世家而言,真真是一场硬仗。
可颠末李寿的一番提点,李祐堂感觉,他是该让族里人晓得,他们李氏现在的处境是多么艰巨。
昔日他在内里吃了瘪,都不敢返来奉告老祖宗,唯恐让老父感觉他没用。
“是!”李祐堂的声音比谁都宏亮。
李寿双手搭在膝头上,淡淡的说道:“李氏确切三代没有出过公卿了,但也从未在朝堂上消逝!”
持续掰动手指说道:“顾家,顾氏族长在故乡比本地县令还要威风,顾氏祠堂被戏称为‘二衙门’;顾琰的庶孙被先生怒斥,竟公开里指令人将先生打伤;顾琰的堂侄女儿给人做后妻,却虐待原配所出的一双后代……”
李祐堂回想起本日在议事堂,脸上的对劲之色全数褪去,只剩下了寂然与仇恨,“李鸿锦辱我李氏,顾、郑两人坐视,王氏子言语中对我李氏也多有不敬!”
就算李祐明比奴婢奉养得都好,也比不过他家阿寿的一句话!
“最体味世家的必定是世家,”
“嗯,起来吧。”
李寿还在说:“郑家,郑文洲的族弟打着他的灯号,借‘行卷’之名,专门棍骗讹诈外埠学子;郑文洲一堂侄,气死嫡妻,竟将伎子出身的侍妾扶作正妻……”
李祐堂已经能够设想,待明日再去议事堂,他将各家的丑事摔到他们脸上的时候,他们将会有如何的气急废弛。
老祖宗唇边的笑意愈发浓烈。
世家的位置就这些,可内里有那么多人想挤出去,其合作之狠恶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