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她的指尖又悄悄往右滑。
仿佛天空都很蓝很蓝，就仿佛澄彻的湖水，无垠无涯，望不到绝顶……
“不要企图用你的设法来揣摩我的心机，沈策先，你别忘了，我跟你一点干系都没有了。”
他真怕她再一开口，就会被她活活给气死。
“跟你没干系。”周染仍然不肯说。
“我骗你做甚么？这里又没有外人，我为甚么要骗你？没有这个需求。是不是听着很难受？实在，这八年来，许朝暮每天在我们家，你也不好受吧？许朝暮，但是许梦夕跟别人的私生女。”
风吹起了她的头发和领巾，她一步一步，走得格外果断。
沈策先悄悄盯着她看，兀自一笑：“我在你眼中，是不是永久都这么不堪？”
“我晓得。”沈策先的眼中覆上了一层冷酷的清霜。
沈策先紧紧抓着沙发，他怕一放手，本身就会不省人事。
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的时候，又是一阵钻心入骨的痛。
最右边的这个男人年青、俊朗、名流，脸上是说不出的深沉和幽深。当年，他也是全部大学追捧的男神。
“我想再问你一个题目，八年前梦夕的死……跟你有没有干系？”沈策先看着她。
“周染，你走吧，咳咳……我不想再见到你。”
“沈策先，你这会儿倒舍得把这张照片给我了，我跟你要了那么多年。说吧，你想要甚么互换前提？”周染嗤笑一声。
能活一天，便少一天。
雨水落在掌心，冰冷彻骨。
很快，她开了车灯，启动引擎，头也不回地将车开出了这栋别墅。
周染看着他的脸庞，食指指腹滑过他的脸。有那么一刻失神，但很快，她就将手指移开了。
周染歇斯底里冲沈策先吼怒，情感有些失控。
终究，他缓缓垂动手，倚在沙发的靠枕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取出方巾，竟咳出了一大口血。
“你……骗我是不是？”沈策先的手还在颤抖。
“咳咳……”
他乃至……都未曾来得及去见她一面。
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神采没有那么刺人了，但也没有多少暖和。
花瓣落得满地都是。
“看到你现在过得不好，我就心安了。”
周染的神采一下子就变了，整张脸都拉了下来，如同六月的天空，蓦地转阴，乌云密布。
别墅天井里种了一棵高大的海棠树，这一夜风大雨大，方才开了花的海棠也被吹得四周寥落。
她没有带伞，便冒着大雨从门口走向了本身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