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伤口已结了痂,还是显得狰狞。
第二日。
生与死,在好久之前,就已经不再是他所固执的东西。
叶云澜并没有答复,只是垂眸将那几枝红梅细心摆好。
他指尖从红梅上分开,端起桌上药碗,回寒玉床边坐下喝药。
他身上还是之前那身陈旧穿着,此时却在一滴一滴往下滴水。
他见到叶云澜正背对着他站在窗边,似是正在玩弄甚么东西,一头乌发如瀑垂落,身形肥胖,明显人并不远,看着却似云烟普通,一不重视便会消逝了。
叶云澜低头打量半晌,俄然道:“你去了望云峰?”
叶云澜声音还是冷酷:“包含你的命?”
一阵轻风荡过,云破月出。
……
贺兰泽端着药碗进屋时,闻到一阵很淡的花香。
那花生得纯白晶莹,形状极美,有十二片花瓣,集分解盏状,每一瓣皆似冰雪凝就。
叶云澜本想甩开少年的手,目光却俄然触及少年伤痕累累的手指,另有扭曲断裂的指甲。
他之前晓得只美色能教人魂牵梦萦,却不晓得相处久了,就连一丝香气,也能够勾动心中渴念与不甘。
他前半生里,曾无数次向人求救。
……却一次次被谎话棍骗,一次次被弃如敝履。
叶云澜沉默了一下,“雪盏花分开冰雪很快便会残落,你是如何把它带过来的?”
少年初发湿漉冰冷,他却模糊觉出了几分柔嫩。
“寒泉侵骨,易生风寒。你本日先归去换身衣服吧,”他道,“今后,也不必再带雪盏花过来了。”
人与花,都是极美的景色。
叶云澜沉默半晌,复又开口:“若真说启事,约莫是因为,我感觉你与我有些相像。”
很刺目。
仿佛发觉到他的目光,少年俄然侧头向他望来。
现在已初春,青云山气候湿暖,早已冰消雪融,那里能寻到雪盏花。便是寻到,也没法无缺地带到他身边。
他接过那朵雪盏花,指尖轻抚了一下此中一片花瓣,那花瓣轻颤了一下,便渐渐化成乌黑的花汁,顺着他掌心流下。
“……我不需求酬谢。”叶云澜端倪俄然显出一种倦怠与冷酷,他俯身探出窗台,欲伸手关窗,“救人是我本身的事,受伤也是我本身的事,与任何人都无干系。我不晓得你是如何出去的,但我建议你趁还没被人发明之前,从速分开。”
宿世他被歪曲殛毙同门,大家都骂他作宗门背叛,无耻之徒;厥后他被炼成炉鼎送入魔门,世人又称他作魔尊喽啰,仙门败类。一向到他剑法大成,再没人敢指着鼻子对他污言秽语,但是在他背后,人们却仍然偷偷唤他为,“鬼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