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栩哭笑不得:“连赵元永都成了孟元栳,这小小胎儿何罪之有?天然是要她安然生下来。如何,在绍朴内心,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残暴之人么?”
“你们来勤王?费了你们一兵一卒没有?洛阳光复,靠的是这十几位将军弃暗投明,靠的是陛下用兵如神。你们和谁兵戈了?要不要脸啊?”
就算是军中大老粗,也明白这只是个开端罢了。天子这是对禁军非常不对劲了,只不过前来勤王的这八军,首当其冲,做了出头鸟。
“张氏只怕恨毒了我,”孟存笑道:“清者自清,我倒不担忧她攀诬撕咬,倒是她身边阿谁给我们报信的女史晚词,不知身在那边,要替她请功才是。”
“我们千里迢迢赶来勤王,落得这般了局,末将不平!”
赵栩翻开吏部的折子和洛阳官员花名册看了看,唇角带笑:“诸位无需多忧,先动手安抚百姓和将士。官职品级,二府再做商讨定夺。能令洛阳十万百姓毫无毁伤,诸位立有大功。明日赵昪和苏瞻便会到达洛阳理事,有劳皇叔和孟卿领各部官员多加共同。”
“陈将军还请替我等陈情圣上啊,这般论功行赏,实在是强迫解甲归田,兵士们非叛变不成。”
“叛变?谁来尝尝?我们陈将军器烧女真高丽,斩杀完颜亮,怕你们?”
西征军和洛阳守城的将士们面露轻视之色,有那直肠子的已经骂着“直娘贼”,叉着腰站了起来。
阁门使施礼道:“殿下,大学士,这边请。”几个小黄门上前带路。
“军需司我们都想去,只可惜资格不敷,这都和殿前司并驾齐驱了,那里不好?”
孟存停下脚,拱手道别,看下落日在宫墙上薄薄涂了层金红色,朝气勃勃,岐王和那几个小黄门的身影斜斜地在宫墙上挪动,仿佛是随风飘走的。不知为何,一阵晚风吹来,他有些发寒。
方绍朴一个激灵,这——他仿佛还是夸得太早了。
岐王陪着赵栩再次往大殿上给太皇太后施礼,说了会几处宗室后辈的安设,才退了出来。出了延春殿大门,却见前头树下站着几小我,抢先一人宽袖飘然,儒雅矗立,倒是孟存。
方绍朴愣了一下,忐忑不安地低声问道:“微臣愚、痴顽——”这张蕊珠是要她死还是不给死,腹中胎儿是留还是不留,他不敢妄测。
岐王身兼西京留守,一应各部重臣早已达成了归顺默契,不待赵栩宣召,便都上了表书。户部、兵部、宗正寺皆附上了厚厚的官员、将领、宗室的名册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