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王看了看门外若隐若现的矮小暗影,想着有些话说给元永那孩子听也无妨,便长叹了一声:“你要如此作想,我也无可何如。几十年前的恩仇,曹后成宗早已成灰,赵璟赵瑜都因你而死。现在四路烽火,军民死伤十数万,莫非非要天下大乱你才对劲?阿谁位子你本身也不要坐,为何还要苦苦固执于和六郎争斗不已?”
兆王盗汗涔涔,垂眸强做平静。
阮玉郎将茶叶放在鼻下闻了闻,眼神阴鸷又带着讽刺。
“我不去洛阳为的是元永,若早晓得你竟然连女真契丹都勾搭了,还要掘开黄河倒灌汴京,不管如何我也是要去太后和官家面前自首的。”兆王苦笑道:“我在洛阳替你运营了几十年,还将元永也送给了你。你还待如何?”
阮玉郎笑道:“好了,别吓着殿下,我们走罢。”
赵元永站起家来看向兆王。
兆王几近瘫在了地上。
“你在孟家另有人?”兆王头皮发麻,来回走了几步,忽地抬开端来:“你想要在这里弑君?!”
阮玉郎慵懒地撑着下巴笑了起来:“即便我肯收,赵栩肯放过我么?还是他肯放过你?”
赵栩红着脸跃下墙头, 看了看墙上被高似击穿的阿谁洞, 红色碎屑和青色砖屑在脚下散了一摊.
看着赵元永踌躇不决地走了出去,兆王看着一动不动面带浅笑的阮玉郎,忽地板下脸来沉声道:“玉郎,局势已去,罢手吧。”
“本来你也有牵机药。是想要以我头颅换你安然?”
竹林里盘跚着走出了一名老婆婆, 手指间拈着两枚铜钱高低翻动, 月色下闪着微光。
他不由浅笑起来。暗度陈仓,谁不会呢?愿赌天然就要伏输,不到最后,谁赢谁输,谁晓得……
赵栩苦笑道:“不碍事。钱婆婆动手有分寸。”
兆王神采惨白,忽地笑了起来:“玉郎,我只问你一句,我两个儿子是不是死在你手里的?”
兆王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修罗夜叉恶鬼般的男人,仿佛统统都在他的算计当中,嘴唇翕了翕,他何故会走到这一步的,也是命么?
兆王从怀中取出一把玉匙,搁在案上:“隧道入口便在表姑母房间的藤床之下,通向原皇太子宫。”
阮玉郎笑意更浓:“这是大难临头要各自飞了?当年你不也一心想要为你爹爹报仇么?现在不被宫中顾忌了,还担当了你爹爹的亲王封号,安稳日子过得非常清闲,只可惜另有我这个绊脚石。”
阮玉郎飘然走回榻前,端起茶盏,在手中荡了荡,拈起几片茶叶,红色的茶沫早已减退,他劈手将茶盏砸在地上。兆王又退了几步,寂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