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桃子酒固然闻着苦涩,后劲却不小。夏满这么豪饮了一瓶下去。
宇文墨头也未抬,淡淡的嗯了一声:“留或不留,你本身做决定。”
美玉在信里说,都城已经很冷了,让她多备些厚衣裳。
宇文墨道:“大业寺寺规森严,大师如此,不过也是盼着他成材罢了。”
夏满心中不忍,走到灼华身边:“我看过童秀才的命宫,他射中必定高官厚禄,出人头地,且后代缘厚,平生繁华安然顺利。”
“妾身已对他施了忘魂术,相公已不记得妾身。”灼华俯下身磕了个头:“女人说得对,人妖殊途,再这么下去,妾身反而是在害他。”
灼华面色一白:“谨慎!”
他递过了手中的手札。
现在气候突然变冷,加上朝廷俄然对来往通行严加查禁,船家担忧会赶上北面航道结冰航程上来不及,在西陵逗留二十天的打算不得不收缩,他们抓紧了上货速率,筹算三今后就解缆,这才特地让人来告诉一声。
灼华的眼睛有些红,低声开口:“谢女人。”她看着院墙,一人多高的院墙遮挡了她的视野,“我只是想,再听听他的声音。”
他的身材僵了僵,声音和顺下来:“好,我陪你。”
夏满唤来了青黛竹叶清算箱笼,筹办几今后解缆。
这些纸人画着盛饰,身上的衣物色采素净,只是每个纸人的眼睛都被画成了血红色,而唇是玄色,配上纸人特有的神采,看上去充满了森森鬼气。
夏满接过来拔开瓶塞,闻到一股甜甜的香味,很像灼华身上的味道,只是没有那么浓烈。她倒了一小杯谨慎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幸运的眯起了眼睛:“好甜!”
遵循原定的打算,船家一起上要在几个大的贸易点逗留,买卖货色,终究的目标地是广宁城。从西陵到广宁城尚且有一个多月的航程,算上路上逗留的时候,统共有将近三个月。
宇文墨点点头:“有劳了。”
灼华跪在地板上:“请先生惩罚。”
“先生。”夏满拉住了宇文墨的手,非常感兴趣,“那酒我也能够喝吗?”
“不过这个你倒是能尝尝。”灼华不知打哪儿取出来一个小瓷瓶,只要筷子高矮,细颈大肚,“这是桃子酒,佐餐不错。”
三今后一大早,夏满一行人在西陵城船埠上了船。
灼华惊诧,旋即苦笑,完了,肇事了。
她的皮肤被酒染上了一层素净的酡红,长长的睫毛像胡蝶的翅膀一样扇啊扇啊,眼神迷蒙。她问:“美玉哥哥呢?给他也倒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