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间,关素衣已领着一群人走到近前,他赶紧抹了抹通红的眼角,哑声道,“夫人,你来了。”瞥见老夫人和关父,赶紧哈腰作揖,“儿子见过母亲,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圣元帝早已得了密报,晓得赵陆离已与夫人和好如初,赵家老太太还一个劲儿地念叨甚么“破镜重圆,阖家欢乐”等语,叫他又烦躁,又嫉恨,又难捱,竟蓦地鼓起杀人夺妻的设法。

关素衣还未开口,赵纯熙和赵望舒已双双挤到牢门边,伸手去抱他,哭道,“爹爹,错不在您,都是叶家人不好。您不晓得,他们真狠,想让咱家替浩哥儿填坑……”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把昨日各种交代清楚。

哪怕懵懂如赵望舒,只看她一眼也立决计识到,此人将近魂归地府了。

拯救之恩不能不报,兄弟之妻又不成感染,谁也不晓得当时的圣元帝有多恼火,又是如何一番摆布难堪,进退维谷。这些旧事,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现在却不得不提。

关素衣头一次体味到手足无措的滋味儿。她甘愿这家人像上辈子那般冷淡她,冷待她,乃至毒害她,也受不了他们诚恳诚意地悔过,殷勤热切地靠近。她能辩白至心冒充,因而也就更加难堪。

赵陆离极想去拉夫人双手,瞥见本身脏污的指尖又退怯了,惭愧不已隧道,“昨日周天抄捡赵府,夫人没吃惊吧?夫人字字句句皆是金玉良言,只恨我闭耳塞听,一意孤行,差点害了你们。我有罪!”

“熙儿,望舒,你们来啦?快救救外祖母!”瞥见两个外孙,刘氏赶紧扑到牢门边大喊大呼,其他人等亦爬起来叩首,此中模糊还异化着叶繁的声音,“熙儿,望舒,我与你们爹爹但是定了亲的,虽未过门,也算半个赵家人,你们不能丢下我不管啊!老夫人,婆婆,您快救救我吧,今后我定然好生服侍尘光,好生照顾两个孩子,我给你们当牛做马还不成吗……”

“是啊,爹爹还等着我们呢,快些出来。”赵纯熙连拉带拽地将弟弟拖走。

两人像吃了放心丸,赶紧坠在继母身后,仿照她的模样直视火线,安闲走过,终究在最深处的缧绁里瞥见了父亲。

赵陆离惭愧拱手,“劳岳父大人替小婿全面,小婿拜谢,今后定当悔罪改过,弃恶从善。小婿罪孽深重,这镇北侯的爵位原就不该得,繁华繁华也不该享,现在身陷囹圄,受了重刑,反倒自赎一二。人活于世,来也干清干净,去也干清干净,然我行差踏错,血腥满手,落得本日了局心中倒也无怨,却有悔,有愧,悔不善待夫人,愧不照全族亲,待出了缧绁,当舍过往,惜目前,盼来日,把赵家重新撑起来。还望岳父大人替小婿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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