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这个笑得和顺而又开朗,与平常男人别无二致的忽纳尔却前所未见。曾经的她,做梦也想让他暴露一样的神采,却连一个正眼也没法获得。关素衣究竟有甚么魅力?又何德何能?
“早知本日,我当初就该抽掉你那根反骨。”关父无法感喟,“也罢,纯臣有纯臣的当法,皇亲国戚有皇亲国戚的当法,左不过‘竭忠尽智’四字。你放心入宫,我们帝师府毫不会拖你后腿。”
“不让我们操心?怕是今后另有操不完的心。”仲氏揽住女儿,无声抽泣。嫁女不易,更何况是嫁两次,只愿此次会有好成果。
诸位亲王职位尊崇,十大贵姓中除了盘氏,其他九家均与他们有所连累,不过一夕之间,本来耀武扬威的九黎族勋贵,竟有十之五六的人下了大狱,空出的职位均被圣元帝亲信顶替。不幸先皇策划好久,又留下很多暗手欲管束对方,却瞬息间毁于一旦。
关素衣悄悄握拳,果断道,“您放心,就算前路遍及刀枪剑戟,我也不会转头。”
“有有有,就在月尾,二十九号便是。”
“恭喜恭喜!”统统人皆围上来向关老爷子和关父道贺,又闹着让二人宴客吃酒。等朝会散后,皇上欲册立关氏女为后的动静很快传遍燕京,弄得世人皆知。
等世人回过神来时,金銮殿上已人去椅空,诸位大臣这才后知后觉地跪送圣驾,末端调侃道,“皇上已近而立,却既无正妻又无子嗣,难怪如此焦急。吾等臣子原该为他分忧,这便从速把婚礼和封后大典办起来吧。”
出宫的马车上,关素衣怀里抱着木沐,已是睡眼惺忪,精疲力尽。关老爷子喝得酩酊酣醉,单独睡在另一辆车顿时,这会儿正鼾声如雷。关父与妻女坐在一处,目光通俗,容色庄严,不知在想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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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她当年未被太后勾引,对忽纳尔避如蛇蝎,现在早已成为魏国皇后,又哪有旁人甚么事?如许想着,她不免痛恨本身,更痛恨太后和关素衣。
“哎呀我的娘!皇上来了!”他惊叫一声,人已跑得没影儿,徒留圣元帝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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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帝师大人,太常大人!”
等她高居后位,受命妇朝拜时,又会如何热诚季家?又会如何暗恨本身?
“爹,您还记恰当初问我的话吗?您说君子行事当名正言顺,现在于国法,于情面,我皆名正言顺,您还感觉我不该入宫吗?”
太后闻听动静吐血不止,又是唾骂圣元帝孽种,又是哭求先帝活过来替她做主,倒是喊每天不该,叫地地不灵,绝望到了顶点。几位小皇孙早已被调・教得像鹌鹑普通,此时送回长乐宫,莫说张扬放肆、为所欲为,竟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明显已养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