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女不忍心再看,只叹后宫无常,最是红颜薄命。
他眸子子一转,哈腰道,“娘娘心慈,见不得血腥气,据主子所知,宫中久不消那芙蓉半面,不如就赐给她把罢。”
女子毕竟力量薄弱,只挣了数十下,便再没了动静,全部嫣华宫沉寂无声,只余那记记清脆的巴掌声,节律地回荡在这九重宫阙之上。
冷夜残烛,唯萤火寂寂。
依罕见暗淡的月光从窗棂外斜照下来,映出那雕花紫檀木软榻里沉沉昏睡的女子来。
嫣华宫内,几名粗使宫女将地上的少女抬回了芳明殿中。
伴君如伴虎,最是无情帝王家,不过是一夕之间儿,便已沧海桑田。
小岳子捡起地上的璎珞,细气儿问,“娘娘,此物如何措置?”
那缩在地上的少女闻言浑身巨震,猛地昂首,向前跪爬了数步,央哭道,“臣女并非成心冲犯蓉妃娘娘,只因偶尔在外头拾了一只璎珞,又见嫣华宫门大开,那内槛里正巧也落了一只一样的,一时鬼迷了心窍,才误闯了宫闱,求娘娘网开一面,放臣女一条活路罢…”
宜妃这才将眼皮掀了起来,丹凤眼颀长,眸如点星,眼角眉梢尽是柔滑与傲气,手里头捻着一双紫金玄铁璎珞,缓缓开口,“下跪何人,但是查清楚了?”
宜妃将罗袖攥做一团,却不成发作,遂斥责道,“姐姐夙来心善,你们却如许大胆,还不停止,教赵婕妤宫里的下人来接她归去。”
为得便是这么一天,数年的谋算毕竟没有白搭。
宜妃部下愣住,点头赞道,“很好,马上便办,本宫事件繁忙,一会子还要到坤元殿奉养陛下了。”
宜妃见她已将咽气,便不耐烦地拂了眉心,道,“你们好生办着,如果措置不当,就不必再返来了,本宫先行一步。”
此次,若不是她趁乱先一步动手,只怕有朝一日,那蓉妃定会风景复位,自家便永无出头之日了。
正值此时,忽而响起黄培安宣旨之声,宜妃遂心下一紧,只得下撵接旨。
宜妃听罢,恨地银牙紧咬,皇上自蓉妃入了冷宫,大要上虽无甚非常,可她却瞧得出,皇上仍对那蓉妃情思难明,如此大罪只削去了位分,并未曾下旨科罪。
自她入东宫那一日起,蓉妃到处占尽了先机,集万千娇宠于一身,这么多年来,她忍得不甘,屈身奉养,将她若姐姐普通相待,从未有过半点违逆,就连陛下亦是经常赞她忠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