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表示侍婢退下，李雪衣道，“梁先生已分开，临走留下一张便条，托我交予先生。”
李雪衣小嘴张成了一个“哦”字。方以智年青时与孙临一起浪迹秦淮，当时李雪衣年纪还小，只是有所耳闻。自从考中进士后，方以智就没再进过南曲，从北京返来后更是脾气大变，听人说当年阿谁秦淮荡子已浑然不见。
守序哑口无言。
名姬行首在曲中确切有一些特权，在必然范围内，能够自行挑选客人。李湘真就是如此，除了惹不起的豪绅权贵，她平时只欢迎二三知己，并且只要欢迎知己时才会真情透露。
沏上一杯清茶，轩主李雪衣款款而入。服饰淡雅朴实，正如其字。
冷应瀓讶异道：“国主，只用来换粮食，我们可有些亏啊。”
“哎呀，先生，这可难办了。”假母谨慎看着守序，“亚蓝她今早是哭着走的，临走时还说要闭门谢客。”
守序忍不住念出刘长卿的《听操琴》
翻开一看，“侍生孙克咸拜。”
琴的音域宽，音色朴实，但琴音却不持续，一个音一个音向后推动，端赖余韵。除非真是传说中的伯牙子期，不然赏识起来真的很难。
看来明天走不掉了。
宋惠湘这是很聪明的做法。琴固然风格极高，但曲高以是和寡。没有标准化的乐谱，没有提高的技能传承，端赖小我贯穿。
李雪衣迈步欲走，却又转头，语带抱怨隧道：“贵仆于亭中拄刀端坐一夜，我mm只好相陪，也是一宿未睡。”
秦淮各院，都带三餐，乃至餐饮的吵嘴，也是各院的招牌之一。
见守序神采丢脸，假母的眸子转了转，“除非先生让孙大人出面相邀，事情或可有转机。”
守序悄悄给她点了个赞。都说艺术成绩于批评，但现在也不是开演唱会，哥几个玩高兴最好。
宋惠湘盈盈站起，取出一柄洞萧，朝方以智敛衽一礼，“久闻密之先生善萧，玉蓝可否请密之先生与我姐合奏一曲？”
“用战舰把生丝运回台湾，跟荷兰人说，不消银子付账，我们要粮食。”
故事都变成了传说。方以智是李雪衣喜好欢迎的那类客人，复社旗号人物吗。莫非，面前这个大文盲真能请动他？
穿戴整齐，仓促洗漱结束。守序走出长轩，昨夜饮宴的陈迹已消逝不见，全部院中又规复了本来的平静整齐。
以富丽的磨弦开端，筝音起，似战乐。弹筝的人气质刹时变了，似水的眼神中带上了锋利。守序全程看脸，一颦一笑一甩头中，惠湘豪气勃勃。